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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树还小(第7页)

磨蹭了一阵,父亲推门进来,问我信找到没有,我说找不到,可能是被老鼠拖进墙角的洞里去了。父亲不相信,问我到底怎么了,干吗对白狗子一路的冰霜。我告诉父亲,秦四爹让自己带了话回,要他对白狗子多注意点。父亲不以为然,他认为秦四爹是老倔了,在往事的旮旯里拐不过弯,回不了头。父亲要亲自动手找那封信,我急了,就威胁说,如果做父亲的不相信自己的儿子,那就等于生病的人不相信医生给的药。我顺手拿起放在桌上还没有煎的草药要往窗外扔,父亲只好作罢。

我听见他出房门后对白狗子说:“大树对他姐姐的东西看得比命还金贵,不愿给外人看。他有病,只好迁就。”

父亲就是这样的人,他相信谁时,什么话都如实相告。

母亲的瓜子已经炒好了,外面传来一片嗑瓜子的喳喳声。

白狗子抽空说了句:“男孩就要有个性,这样才会有大出息。”

父亲说:“你们当知青时人人个性鲜明。”

白狗子说:“后来也叫秦老四整得差不多了。他那一招真绝,让我们去挖战备洞,名义上是照顾我们,实际上是磨我们的棱角。一天到晚待在那里面,风霜雨雪都见不着。一副埋了没死的样子,不同别人发生冲突,整整挖了两年,见了你们就像见了亲人。”

父亲说:“那也是老四的一片苦心,他怕我们在一起时搞不好又要打架闹事。”

白狗子似乎笑了一声,他说:“现在我对你说实话,那一次在工地上我是少记了你一担土,因为我觉得你瞪了我一眼。但你说三天中少记了四担土则是冤枉。”

父亲的笑则是明显的,他说:“那时主要是心里有气,瞧你们舒服地坐在那里不顺眼。要说这事,幸亏老四处理得聪明,马上将你们调回来。不然你们可要吃大亏,大家都策划了,要找机会收拾你们一顿。”

白狗子说:“我们心里也有数,也在做准备。不过就算我们皮肉吃了苦,倒霉的还是你们。那时知青就是现在的熊猫。要不然秦老四怎么会被抓到牢里去了。若将文兰换成本地姑娘,准保屁事没有。”

我现在才相信秦四爹的话,这帮知青自我感觉到现在还是这么好。我找了一把锁,将房门锁好。我不想父亲在找不到信后又将姐姐的照片拿给白狗子看。我往外走时,母亲追上来,将一把热乎乎的瓜子塞进我的荷包里。

只一会儿没露面,晴朗的天空就变成阴沉沉的了。从山上刮下来的冷风穿过棉衣拼命地往骨子上扎。我缩了缩身子,还没有直起腰,就听见后山上传来一声牛叫。那声音在北风里回荡了很久。

知青们分散在各家各户,一般人家都为他们在堂屋正中烧起了火塘。我在垸里走了一圈,大家都闻到了我荷包里的瓜子香。我明白有人同我打招呼是想分享几颗瓜子,我装作不明白,反问他们看见老五没有。大家都说没见到他,我就想他可能一个人猫在帐篷里。我赶到河滩上,意外地发现昨晚哭着离开这儿的那两个婶子,正坐在一顶没有他人的帐篷里相对哭泣,两个同病相怜的女人互相抓着对方糙得像木梓树皮一样的手,除了眼泪,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
我悄悄地退回来,经过白狗子他们放车的地方时,隐隐听到一丝音乐。我往那几台车子跟前走,音乐声越来越明晰,像是一个外国女人在用英文唱歌,我从未听过,但觉得很熟悉,后来我才记起,它很像外国电影中那些教堂里的唱诗班在深情歌唱。汽车车窗都贴着一层外面看不见里面,里面却看得见外面的薄膜。我朝那有歌声的汽车轮胎踢了一脚,车门一开,露出老五的人头来。

我说:“我到处找你。”

老五说:“有事吗?我刚来了灵感就躲在车里写一个节目哩!”老五让我坐进车里。汽车引擎在轻轻响着,车里非常暖和,老五说帐篷里冻得伸不直手指,他只好到车上来开暖气。

老五写的这个节目是讲当年知青点上的真事。那时大家都盼着回城,好不容易盼来几个指标名额,大家顿时欣喜若狂,可一想到有人得留下来时,无论是谁都悲痛万分。谁走谁不走谁也开不了口,最后只好抓阄,没想到抓到“走”的人都像个罪犯,抓到“留”的人成了一时的英雄。

老五说给我听时,几次哽咽得说不下去。可我一点也不觉得感动。

老五大概看出来了,特别悲哀地说:“这段历史怎么能说忘就忘了哩!”

我无法同他说什么,我只关心自己想关心的事。

我问:“你们城里的人都在找小情人吗?”

老五对我的问题没有准备,他愣了一下才说:“你还是小孩哩,怎么能问这个!”

我固执地说:“我就是想问这个,你是不是也有小情人?”

老五说:“我怎么会有。我老婆是公安局的,若被发现,她会一枪崩了我。”

我说:“那白狗子怎么敢找?”

老五说:“你把我们的话都听进去了!白狗子不一样,他的公司大、业务多,成天在女孩子堆里泡,谁还管得了,除非让他不做业务了,回家当个穷光蛋。”

我说:“你见过白狗子的小情人吗?她长得怎么样?是哪儿的人?”

老五说:“白狗子的历任情人我都见过,现在这一个长得怎么样就不好形容,你见过电视里做甜梦口服液广告的那个影星陈红吗?就像她!”

我心里一惊,垸里有彩电的人差不多都说过,姐姐的长相与那个做甜梦口服液广告的女人一样好看。

老五可能从我的脸色看出些什么,他又说:“那女孩是安徽金寨人。”

金寨离我们这儿有一百多里路。我们这儿归湖北管。不过我还是不放心,我说:“要是你不认识我,我说我是河南人你也不能不信。”

老五说:“白狗子可不是好骗的人,他看过那女孩的身份证,上面清楚地写着。”

虽然我明白现在身份证也可以造假,但我相信姐姐不会这么做。甚至她根本就想不到世上还会有这样专业的骗人招数。姐姐出外打工的前一天,垸里的一个女同伴晾在外面的一双袜子不见了,人家随口问她有没有看见谁拿时,姐姐就红着脸说不出话来。

老五又说:“白狗子这人就喜欢山里的纯情女孩,见一个动心一个。他人不坏,就这么个毛病。这也是当知青当出来的,我们只是没做,心里的感觉是一样的。”

我放下心来后就同老五说别的。我说:“山里的男人也很纯情,你看秦四爹,放着好日子不过,一心一意地等着那个叫文兰的。”

老五说:“他那叫苕,那本是不可能的,何苦还要如此哩!”

我说:“你们是不是觉得秦家大垸的人都苕?”

老五忙说:“瞧你这么敏感,怎么敢说你们苕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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