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油杰忍俊不禁。
“真见鬼。”他边咳边笑,不由得弯下了腰,咒具牵扯着他的伤口,让他全身哆嗦起来,“你的脑子是不是留在中学二年级了?说起话来天真得可怕。”
“你才是把大脑和身体都放在了奇怪的地方。”五条悟面无表情,“到底是谁天真?这东西至少可以关你一千年。你打算和那种丑八怪一起在里面互相折磨到世界末日吗?”
“那不是更好吗?”
“什——”
“悟,”夏油杰说,“天元告诉我,维持大结界的关键,第一是术式,第二是能源。能源来自她从所有咒术师身上收集的残秽。”
他说出这句话时胸腔起伏,好像吐露了什么沉重的隐秘似的。但五条悟皱着眉毛,并没有明白他的意思。
“好吧,”他等待几秒钟,问道,“所以呢?”
湿透的长发遮住了夏油杰的面孔,他再次无声地笑了,
“我与这世界,同等地互相憎恨。”他说道,“那么多的荒谬,那么多的不公,那么多的怒火……有一天,我发现,它其实和我想象的不一样。但我已经恨了那么久了,已经无法再原谅任何人。”
“你想救我?”他换了一副嘲讽的语气,“别傻了,五条悟。就算是你也不可能做到所有事。正因为我是个失败者,所以可以明白这一点。”
“杰……”
“不是说过‘选择’吗?如果我的选择也有意义,就让我在这里面待到一切的末日吧。”诅咒师仰起头,幽黑的双眼望向阴郁的天空,“那样的话……或许还有一丝可能,我醒来时,会看到一个不一样的新世界。”
***
虎杖悠仁从避雨的阴影里走出来,担心地向内张望。
曾是建筑中心的大坑里乱石林立,地面一片狼藉,中央的空地上有一大滩被污水化开的血迹。原本夏油杰站立的位置上,只剩下一个四方形的小盒子。盒子的外壁长满了诡异的眼睛,让人寒毛直竖,但此刻这些眼睛并不四处窥探,而是都饱足般地半闭着,似乎还发出微微的呼吸声。
五条悟半跪在地面上,沉默地看着它。
“老师,”虎杖小心地说,“夏油先生,还有宿傩……这件事就这样结束了吗?”
五条悟身体动了一下,好像忽然从思绪中惊醒。他“嗯”了一声,利落地站起身来。长满眼睛的盒子忽然从地面飞到他手心,这小小的盒子里似乎蕴含着强大的重力,居然压得他的手腕微微一沉。
“不听人话的家伙,做事完全不讲道理。拿他没办法。”老师说道,把盒子揣进衣袋里,“暂时先这样吧——你那边呢?”
“日下部老师醒了,他情况还可以,带野蔷薇去医疗站了。”虎杖说。事情似乎在往好的方向发展,比他十几分钟前预料的要好的太多。但他忽然感到茫然失措,握着被血水浸透的手臂,甚至连声音都哽咽起来。“伏黑在那边休息。他说,大家都会活下去。老师,我……”
五条悟伸出手,拍拍他的后颈,又揉一把他湿漉漉的头发。
“不会吧?现在才被吓哭是不是有点迟啊?”
“我……”
“今天已经很努力了。”他的老师说,“你和惠都去休息吧。去找硝子,给你们俩都看看。”
“啊?”虎杖愣了一下,“但是伏黑说,我们应该留在这里,因为结界消失了……”
“我现在去高专那边。”五条悟说,抬眸望向远处的天幕,“放心吧,会解决的。不会有事的。”
他平静的声音里,有一种钢铁般的冷硬。虎杖甚至感到有一点退缩,他望着老师的面孔,还想要说什么,或许仅仅是一句祝福。这时候,废墟里忽然传来一种古怪的声音。
一种沙沙声,有些模糊,又出奇地清晰,好像可能在别的地方听过,却不应该出现在这里。好像、偶尔会在听筒里出现——信号接触不良时,打网络电话听到的,不协调的噪声。
“什么地方传来的?”虎杖四面张望,“那个……是结界吗?”
是结界,或者说是曾经的结界核心。面目被磨损的石像,被掩盖在瓦砾和污水之中,却辐射出淡淡的光芒。虎杖向那方向跑去,五条悟伸出手臂拦住了他。
“别动,”他说了半句话,“可能——”
有一个声音出现了,像男声,又像女声,带着悠悠的回响。令人敬畏,又感到安心。一种仿佛应该出现在宫殿深处的,神秘的声音。混合着簌簌的雨水,正在通过发光的石像传播到空气里。
“各位值得尊敬的咒术师,坚守在岗位上的同袍。”那声音轻柔地说道,“致以来自薨星宫的问候:我正在借助‘天元’的网络,对你们所有人说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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