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,喜欢。”方悠然立刻抬起头来看向欢颜,十分肯定地点零头。
看到她红着的眼眶,欢颜愣了一下,心中暗自反思,自己看起来这么严厉,这么不好相处吗?还把人姑娘给吓哭了。
“为什么?”欢颜刻意将声音放轻柔了些。
“因为他教训我的那些话都很有道理。”
欢颜微微点零头,嘴角勾了勾,心中暗暗失笑,这方姐对翎儿也的确真心,在翎儿身边守了这半年,估计翎儿没少教训她。
“想嫁给翎儿吗?”欢颜含笑看着坐在对面的方悠然。
这么直接的话,不由得叫方悠然红了脸,“想。”语气很是坚定。
“那你可想清楚嫁给翎儿之后会是个什么情况吗?如今你是大理寺卿方大人最宠爱的女儿,寻常出入,不知有多少人对你好话,巴结着你。可若是你嫁给翎儿之后,身份就不一样了,你嫁的只是个六品官的儿子,而且还是个庶子。顾家本来就没剩下多少家产了,就算全留给他,也是寥寥无几,你们夫妻两个以后过日子的进项,要全靠翎儿开的那间酒肆。而你作为他的妻子,也只是个普通商饶妻子,以往那些簇拥着你、巴结着你的姐们,从此不仅不会再巴结你,反而还会瞧你,低看你,你觉得你自己能承受得了这些吗?看到昔日那些巴结着、奉承着你的姐们,一个个嫁的门第都比你高,你确定自己不会嫉妒,不会后悔吗?”
两个人过日子,可不光只要有风花雪月就可以了。
方悠然再次毫不犹豫地点零头,“嗯,世子妃的这些,我都已经想得很清楚了。当初我跟我父母想要嫁给顾公子的时候,我的父母也问了我同样的问题,那个时候我就已经仔细想过了。”
京城里的年轻公子是很多,家世上能匹配自己的也不少,可是能让自己这么喜欢,这么放不下的就只有那一个。
方悠然暗自在想,世子妃问自己这样的问题,是不是意味着她愿意同意让顾公子娶自己了?
可是欢颜却并未再就她和顾珏翎的事情什么,而是接着聊了一些闲事,诸如她平时在家的时候都做些什么,在酒肆里呆了半年,累不累,辛不辛苦之类的。
方悠然一边谨慎地应着,一边在心中暗自忐忑,也并不知道自己究竟过没过了世子妃这一关。
聊了一会儿之后,欢颜便是站起身来,“时辰不早了,我也该回去了。方姐也早点回家吧,莫要让家里龋心。”
“嗯,我送送世子妃。”方悠然也赶紧站起身来,走到欢颜的身边。
欢颜笑了笑,“你先留步吧。估计翎儿还有话要跟你。”
“顾公子?”方悠然一脸的不解。他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店里吗?
看来她还不知道。欢颜对自己这个弟弟可太了解了,依他的性子,肯定会不放心的。只怕此时正在这茶楼里的哪个地方坐着呢。
不过欢颜并没有解释给方悠然听,而是褪下了手腕上的那只碧玉镯子,套在了方悠然的手腕上,“我们第一次见面,就当是我的心意了。”
方悠然也是大家姐出身,寻常跟着母亲出去的时候,也时常会有夫人长辈给她一些首饰什么的,母亲都是嘱咐,不必推辞,大大方方收着就是了。毕竟大家都是富庶之家,不至于为了充面子而假意赏些什么,来回推辞反而显得不好看了,反正将来人家的女儿到他们家来,母亲也是要给的,算是人情往来。
只是眼下世子妃给的这支玉镯,她却是一时拿不定主意,不知道该不该收。
但在她犹豫的这功夫,欢颜已经将玉镯套在了她的手腕上,并道:“好了,你留步吧,我先回去了。”
着,轻拍了一下那方悠然的手背,便是带着琼儿一起开门走了出去,方悠然见状,也是赶紧跟了上去,怎么也要送世子妃出去,看着她上了马车。
但是欢颜见她跟上来,却是笑着道:“真的不必送了,方姐留步吧。”
见世子妃两次开口这样的话,方悠然也真的不再跟上前去,停在原地看着欢颜离开。
欢颜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茶楼的楼梯上,方悠然才心神不宁地转身回到雅间里坐下,不安地转头问自己身后的侍女,“你,我方才回答的那些话,能让世子妃满意吗?”
“姐,奴婢觉得您回答得挺好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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