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个问题。”顾星渊伸手致意陆靳霆,“我们陆董一开始也很疑惑,就怀疑是不是内部出问题了,强令我自查。结果,我还真查到点东西,请主持人播放视频。”
下台后,陆靳霆面孔阴沉如墨,望向江夏时,那一束目光,却酸麻痛胀,仿佛被一枚利剑搅碎了心脏,无限悔痛溃烂。
“抱歉。”他张嘴,嗓音嘶哑得厉害,“是我没料到,没有护好你。”
江夏麻木,她胸腔一阵阵揪扯,五脏六腑血肉模糊,四肢百骸也扭曲了,眼前还是那个记者。
他质问,他离开。
“你回去继续。”
陆靳霆握住她肩膀,她化了妆,穿着也鲜艳,衬得两腮淡淡玫瑰粉,苍白却像撕碎了透出来,分明有理智回答他,眼底却灰蒙蒙,像失魂落魄。
他手背青筋暴起,血脉疯狂上涌,按捺到极致,“有顾星渊,我送你回度假村。”
江夏像在听,又像完全摒弃他。
视线定格在左面,是工地搭建的竹黄色脚手架,隐约看见监管办公室屋顶。
记者爆料半真半假,看似替她伸张,是在帮她,实则是置陆靳霆于死地,
知道冰岛内情,及她流产的人寥寥无几,而能在这种场合将她流产宣之于众的,也不可能是白瑛、沈黎川,这些她身边的人,也不会是陆靳霆。
剩下只有陆文菲,梁正平和姚念慈。
“那个记者,是你父亲派来的吗?”
陆靳霆目光扫过左面,“江夏,这件事我会处理。”
他腔调是稳的,又不同于往昔的稳,字里行间是皲裂开,正在酝酿的,更猛烈的骇浪。
江夏注视他。
瞳孔血丝红得厉害,一抹剜心彻骨的破碎。
她不提婚约,不打他,也不提过去,仿佛最近的情状没变,又如同变了。
那些破碎的,毁灭的,不能触碰,也跨越不过去的根本,赤裸裸摊开在众目睽睽下,刨根问底。
陆靳霆溃烂的心脏,进一步被她握住,掏出,浑身血液找到出口,狂涌着鄙弃这副躯壳。
鄙弃他穷尽心力,筹谋算尽,一切都押上,等曙光出现,走近那一步,打落地狱。
好像天道伦常注定,他种种强求,只得水月镜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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